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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5N1入侵–飛沫也是幫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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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成功｜陽明大學微生物及免疫學研究所（演講人）

禽流感病毒 (H5N1) 平時只在家禽鳥類間散布，不會造成宿主死亡。1996年第一個會感染人的變種病毒出現在廣東。現在知道這個病毒至少發生了3次基因突變，使得它能在人體內繁殖！兩個突變發生在病毒表面與宿主細胞結合的蛋白，讓病毒可以和人類細胞結合。另一個突變則發生在負責病毒RNA複製的酵素。正常H5N1病毒感染體溫較高的腸胃道細胞，但是這個突變使得酵素在體溫較低的上呼吸道細胞仍然得以複製病毒RNA。

WHO迄今記錄606人曾感染H5N1，而死亡人數高達357人。雖然H5N1感染人類的致死率如此高，但H5N1仍然只能透過親密接觸才會感染人。為什麼H5N1不能透過空氣飛沬傳染人？H5N1真的完全沒辦法透過空氣飛沫傳染人嗎？如果讓它在人體內不斷繁殖，它會不會演化出新的變種，而可以透過空氣飛沫傳染？

荷蘭的病毒學家Fouchier為了要回答這個問題，設計了1個非常簡單的實驗。他首先準備了1株帶了3個特定基因突變，能感染哺乳動物的H5N1。再將這個病毒接種感染一隻雪貂，然後連續不斷地透過接種傳染到下一隻。每次接種感染後，就分離出新產生的病毒，接著測試這些病毒會不會透過空氣飛沫傳染給隔壁籠子裡的雪貂？實驗的結果很清楚：經過10次接種傳染後，H5N1真的可以藉由空氣飛沫傳染別隻雪貂！

接下來當然就是去分析這些有飛沬傳染能力的病毒基因，究竟還發生了哪些新的基因突變。結果發現這些病毒至少都帶了9個以上的基因突變，其中5個是大家所共有的。而這5個基因突變當然包括了原先那3個已知的突變。於是有人大膽推論：會感染哺乳動物的H5N1也許只需要再得到2個基因突變就能經由空氣傳染了！

這個結果在學術會議上發表，立刻受到媒體和美國國家生物安全委員會的關注。以保護公眾安全為由，委員會一致通過要求《科學》(Science) 雜誌不要刊載這個研究結果。因為他們認為這個結果可能提供恐怖分子重要的資訊，去製造可以經由空氣傳染人類的H5N1作為生化武器。但是公共衛生學者卻極力主張這個資訊必須公開，因為這樣我們才能更有效地監控H5N1在全世界各地演化的情況，及早發出警訊，提前作出防疫準備。

這個科學研究成果能不能發表的爭議，經過熱烈討論與更多實驗結果披露，委員會終於以12對6票通過准許論文公開發表。論文發表在2012年6月22日出版的《科學》。另外一個類似的研究結果則發表在5月的《自然》（Nature）。
H5N1真的是個現代的潘朵拉盒子？這類的爭議也許才正開始而不是終結。(本文由國科會補助｢新媒體科普傳播實作計畫)執行團隊撰稿)

責任編輯：周成功｜長庚大學生物醫學系

酵素(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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