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前馬的顏色
102/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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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還｜
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助理研究員
馬是重要的運輸、交通、軍事工具，人類馴養馬是歷史性的大事。學者判斷，人是在歐亞草原馴養馬的。大約5,500年前，哈薩克已出現馴養的馬。2009年，學者以與馬的毛色有關的基因，分析馬的毛色演變，發現馴養與毛色演化的關係。
那時已知與馬的毛色有關的基因有9個，有8個突變型。因此學者研究冰河時代、新石器時代，以及後來的馬的DNA，就可以判定牠們的毛色。學者的結論是：現在馬的毛色有許多種都是人類育種的結果。
冰河時代末期，大約12,000年前，西伯利亞、東歐、中歐的野生馬，毛色都是黑褐色（dun）或紅褐色（bay）。冰河退卻後，到了全新世，伊比利半島出現了黑毛的馬。新石器時代、銅器時代初期，人還沒有馴養馬，馬的毛色還是只有暗褐色，以及黑色。冰河時代結束後，馬的分布範圍曾經縮小過，8,000～5,000年前西伯利亞似乎沒有馬，或者馬很少。7,000～6,000年前，東歐的馬毛色仍然只有暗褐色、黑色兩種。
5,000年前才有新的毛色：淺紅褐色（chestnut）的馬、第一種身體有色塊的馬（Sabino），都出現在西伯利亞。2,800～2,600年前，淺色的馬也在西伯利亞首次出現。3,500～3,000年前（中國的商朝），另一種身體有色塊的馬（Tobiano）先在東歐，然後亞洲出現。總之，馬的毛色多樣化是人類馴養的結果。學者甚至可以利用這種知識， 判斷史前人所畫的馬是真實的馬，還是想像的。
歐洲有豐富的史前藝術，最有名的就是洞穴壁畫：史前人在岩洞深處留下的繪畫。一百多年前學者就發現了洞穴壁畫，法國與西班牙交界處的山區，數量最多，絕大多數是冰河時代末期留下的，大約16,000～11,000年前。最早的是31,000年前，如法國在1994年發現的蕭維洞穴。舊石器時代的繪畫比較寫實，其中的動物大部分可以判斷是什麼。
學者選了一些畫分析，共1,250幅，約占所有動物畫的30％，其中哺乳類超過30種，以馬最多。而馬的毛色，要是有畫出來，以暗褐色及黑色為主。不過，法國南部有一個洞穴，其中的畫是2.47萬年前畫的，馬的身上卻有斑點，像豹子。
科學家研究現代的斑點馬，發現這種毛色與位於第一號染色體的基因有關（馬有32對染色體），牠們的視力往往有毛病，夜間光線不足的時候視力較差。因此學者認為那種基因型不利於生存，也因此，專家推測史前的野馬是不會有豹斑的。
現在有個跨國研究團隊，主要是德國的古DNA專家，分析了31匹史前馬的DNA，都來自冰河時代晚期，地理範圍涵蓋西伯利亞、東歐、西歐、伊比利半島。結果其中紅褐色18匹、黑色7匹、豹斑6匹，這是第一次發現冰河時代就有斑點馬。牠們出現在歐洲，西伯利亞倒沒有。根據這個發現，2.47萬年前畫的斑點馬大概是寫實作品，而不是出自藝術想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