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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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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還｜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助理研究員

印尼蘇拉威西島的西南半島有一片喀斯特地形，其中許多溶洞有史前的人類遺址。考古學家在其中也發現了壁畫，至少有90處。根據已發表的測定結果，那裡的人類遺址最古老的大約有35,000年，出土遺物中包括赤鐵礦石（紅色顏料），以及塗抹過顏料的石器。但是學者並不認為那些壁畫有那麼古老，因為熱帶喀斯特環境的沖蝕率特別高，古老的壁畫可能早就因而消失了。但是最近澳洲的學者以新的技術對那些壁畫重新測定年代，卻發現蘇拉威西島的一些壁畫可能是人類最古老的具象藝術作品。

澳洲學者測定的是敷在壁畫表面上的碳酸鈣沉澱。在喀斯特溶洞中，許多奇觀都是富含碳酸鹽的水流創造出來的，例如石筍。那些水要是緩慢地流過壁畫，不但不會沖蝕壁畫，還會形成洞穴灰華保護壁畫。研究人員採集壁畫表面的灰華，測量其中的鈾釷比例，就能推算灰華的形成年代。而壁畫必然是在灰華形成之前完成的。

澳洲學者測定了三幅畫上的灰華，得到的數字是：39,900年前、35,400年前、35,700年前。而已知最古老的同類創作遺留在西班牙北部的山洞中，大約是40,800年前的作品。20年前，法國人在蕭維洞穴發現了一組新壁畫，氣韻生動，教人驚艷，創作於35,300～38,827年前。現在東南亞也出現了至少同樣古老的作品。4萬到3萬5千年前，現代智人在分布範圍的兩個端點都留下了具象藝術作品，表示藝術創作本來就是現代智人的才具。

這並不是印尼群島第一次出現令古人類學者「驚訝」的研究資料。過去一個半世紀，歐洲不只是古人類學的發源地，也是學者最熟悉的研究資料出土地；在歐洲發現的研究資料，論種類、論數量亞洲都無法相比。因此西方學者難免不知不覺地形成了歐洲中心觀，以為人類的核心特質（如藝術創作）都在歐洲演化出來。新的證據一再提醒我們：亞洲在人類演化史上的地位可能比過去想像的重要。

參考資料

Roebroeks‭, ‬W‭. (‬2014‭) ‬Art on the move‭. ‬Nature‭, ‬514‭, ‬170 -171‭.

資料來源

《科學發展》2014年11月，503期，76 ~ 79頁

碳酸鹽(3) 科發月刊(5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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