睪固酮是一種雄性激素，腎上腺、睪丸都會分泌，雌性的卵巢也會生產，只是量較少。睪固酮會影響生理、腦子發育，以及行為。外界刺激會提升血液、腦子裡的睪固酮濃度，例如有吸引力的異性或競爭情境。許多野生動物在繁殖季節體內睪固酮濃度都會顯著提升，以利求偶、交配。在實驗室，睪固酮會誘發老鼠、鳥類的侵略行為、交配行為，並使牠們難以控制衝動。

睪固酮對於人類認知、決策的影響，還沒有定論。不過，人體內的睪固酮濃度與暴力行為，以及沉迷刺激、缺乏自制的傾向相關。為了釐清因果，最近學者以實驗觀察睪固酮對行為的影響，發現睪固酮會使人依賴快速的直覺思路做反應。那樣的反應，我們通常認為是輕率的或者「不經大腦」。

於是美國、加拿大的學者設計了一個實驗，以「認知反思測驗」（CRT）測量睪固酮的影響。CRT的題目是針對人的直覺反應設計的，可是有些人能及時發現自己的直覺是錯誤的，做出合理的決定，提出正確的答案。例如一朵花的花瓣每一天都增加一倍，第24天花開圓滿，請問哪一天花瓣的數目正好是圓滿花朵的一半？正確的答案是第23天，但是許多人以為是第12天。

研究人員招募了243個男性大學生，請他們進入實驗室，脫掉上衣，用軟膏塗抹胸膛與肩膀。軟膏外觀都一樣，但是其中125份摻了睪固酮，其他118人使用的是中性軟膏。此外，不僅參與實驗的大學生不知道自己拿到的軟膏有沒有摻睪固酮，接待他們、遞送軟膏的人也不知道。簡言之，這是標準的雙盲實驗。

4小時後，軟膏中的睪固酮滲透到學生體內，血液中測到的濃度達到最高值，再讓他們做數學測驗，答對的有小額賞金。題目中有一些是CRT，其他的則直截了當，例如要求學生在5分鐘內以心算加幾組數字，每一組有5個二位數字，能加幾組算幾組。

研究人員假定，血液睪固酮濃度高的人比較衝動，因此應付CRT問題容易出錯，對直截了當的問題則不會。實驗結果證實了他們的假設。

當然，這種數學題測量的「衝動行為」與男人在真實世界中的「衝動行為」是否一樣，仍有討論空間。不過，下一步研究是擴大參與實驗的人數與年齡範圍。

參考資料

1. Impulse power. The Economist, August 19th-25th, 2017, p. 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