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與「留下鑰匙」有關的歷史線索是鎖鑰的普及與標準化。本欄〈萬物為人的尺度〉(373期)一文中曾簡單介紹鎖的標準化革命,這裡則聚焦這個技術的社會影響。與旅館相同,鎖與鑰匙不是現代產物。自從社會演化出私產與公物的概念後,它們便是所有權最具體也最直接的象徵。且不說歌劇〈費加洛婚禮〉(Le nozze di Figaro)裡,封建領主對僕人宣示所有權的動作之一就是擁有她的房間鑰匙,隨時可以進出。即便是現在,榮譽市民所頒給的依舊是象徵權力分享的市鑰。
事實上,科學知識社會學的元老Harry Collins早已在〈物理實驗的複製〉一文中,用「瓶中船」(ship in a bottle)的比喻指出一般人只看到瓶中船的成果,不了解船是如何送進去,來說明進入科學細節的必要。但是,對沒有操作經驗,甚至沒看過瓶中船的朋友來說,大概很難想像這個源自德國民間,象徵港口文化,以帆船模型為主題的工藝品,對「打開科技黑箱」論述的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