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到主要內容

科技大觀園商標

分類項目
Menu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 伽利略最羨慕達爾文的地方

102/05/16 瀏覽次數 3407
英文scientist這個字,在1840年出現。而科學家這個職業,直到二十世紀才成為中產階級的生計選項。過去從事科學研究的人,不是自家有錢,就是受到有錢人贊助。伽利略與達爾文都是偉大的科學家,但是他們不同的人生際遇,以及偉大成就,都與「家底」有密切的關係。例如伽利略為了維持生活,甚至必須在家裡開補習班,而達爾文是個一輩子沒有領過薪水的「紳士科學家」。您想要是伽利略遇見達爾文,第一個想問的問題會是什麼?從事科學,第一步是學習前人成就,那要付出機會成本。研究(包括做實驗)與出版成果,更非錢莫辦。難怪大部分人與科學無緣。

如果17世紀的伽利略能坐上時光機器,遇見19世紀的達爾文,他第一個想問的問題會是什麼?中研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助理研究員王道還的答案是:「你怎麼這麼有錢?」

1609年,伽利略以荷蘭人發明的望遠鏡為基礎,製造出觀察天體的天文望遠鏡,是他人生的轉捩點。

伽利略掙錢 開補習班

那時伽利略45歲,在威尼斯巴杜亞大學擔任數學教授已17年,是個稱職的科學家。但是當時大學裡數學教授薪資並不高(最高的是哲學教授),而他的經濟負擔很重,得籌措妹妹的嫁妝,還要撫養二女一子。

因此伽利略經營副業賺錢,如製造儀器(例如軍用計算尺)、開補習班。他頗懂生財之道,將計算尺和使用說明書分開來賣。當時歐洲的大學是「授學位的機構」,學生不用修學分、選系,只要通過考試就可拿到學位。伽利略就在家裡開補習班,包吃、包住、包補習,協助學生考到學位。

然而從事副業,研究時間就不多了。1609年暑假,他下功夫研究了透鏡的光學原理,自己磨製適用的透鏡,製出當時放大倍率最大(10倍)的望遠鏡,獻給威尼斯議會,並附上一封謙卑的信,要求議會為他加薪。

議會同意了,但伽利略卻並不高興。因為薪水雖然增加了一倍、卻要隔年才生效,還加了一個但書「此後再也不加薪」。

發現木衛 巴結梅迪奇

伽利略雖不滿,還是再接再厲改良望遠鏡,1609年11月做出倍率更大的望遠鏡(20倍)。用這副望遠鏡,他觀測星空,有了重要發現,例如木星有4顆衛星。

這一次伽利略學乖了,他把這個偉大發現,獻給翡冷翠最有勢力的梅迪奇家族,把這4顆星命名為「梅迪奇之星」,為梅迪奇家在星空中找到了不朽的位置。伽利略的馬屁拍對了,梅迪奇家不僅聘他為翡冷翠比薩大學的教授,還聘他為梅迪奇家的「哲學家暨數學家」,讓他薪俸優渥又不必教書。伽利略從此過著「有錢、有閒、有尊嚴」的生活,可以專心做研究。

「這是一場政治豪賭,而伽利略賭贏了!」王道還表示,如果沒有這場豪賭,伽利略不會成為科學史上的巨人。大師如伽利略,也必須先解決了人間俗事─功名和金錢,才能專心於天上的科學(如參與當時日心說與地心說的辯論)。

達爾文 從沒領過薪水

達爾文和伽利略一樣,是科學史上的巨人,人生之路卻恰恰相反。達爾文一輩子沒有領過薪水,是個身家豐厚的「紳士科學家」。

達爾文家族在英國赫赫有名。他祖父達爾文醫生是英國工業革命的重要人物,曾資助瓦特改良蒸氣機,在學術界也頗負盛名。

我們都是事後諸葛亮,知道達爾文是不世出的科學奇才。但直到他上大學時,父親還擔心他「沒出息」。他原本到愛丁堡大學學醫,卻因怕血放棄;於是轉到劍橋大學準備當牧師。一趟旅行卻改變了他的一生。

1831年,英國海軍的小獵犬號啟航,到南美洲測量海岸,結果一去5年,環球一周,船長是26歲的費茲羅伊。當時英國海軍船上,階級嚴明,貴族出身的船長和平民出身的兵員、水手並不親近,且不能同桌共食,必須一人孤獨度過艱苦的航程。曾目賭前任船長自殺的費茲羅伊,為免重蹈覆轍,向海軍部要求攜帶私人旅伴,最後透過劍橋大學關係網找到大學剛畢業的達爾文。

出航南美 創天擇理論

達爾文帶著兩個僕人上船,開始他這一生最重要的旅程。5年之間,當小獵犬號在南美洲測量海岸線時,他便在內陸挖化石、蒐集生物、地質標本。

1836年底他返回倫敦後,科學史上的達爾文就誕生了;兩年後,解釋生物演化的「天擇理論」便成形了。

王道還說,達爾文必須負擔小獵犬號的旅費,卻還能夠帶兩名僕人上船。後來他向父親一口氣借了2000英磅買下倫敦近郊農莊,在裡頭優游於做科學研究,當時大學教授一年薪水不過400英磅。

王道還指出,達爾文是最後一代的「紳士科學家」,19世紀末期,科學家逐漸成為一門領薪水的職業,當年支持達爾文演化論的年輕人中便有英國的第一代職業科學家,如赫胥黎。

二次大戰之後,各國政府更是大力支持科學研究,如美國致力原子彈研究。

如今到了21世紀,有些科學研究的動機成為「赤裸裸的謀利」,不只為國家謀利(如製造原子彈),更為私人謀利,追求立即利益,甚至還公開以牟利為爭取經費的說詞。王道還說,這場演講的目的是提醒負擔科研經費的納稅人,這個科學職業化的時代,與伽利略、達爾文時代的古今之變。其中可省思的空間大著很呢。

【2008/12/01/聯合報/記者陳宛茜/台北報導】
OPEN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