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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閉症關懷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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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還｜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助理研究員

2007年年底，聯合國大會通過決議：每年4月2日都是「世界自閉症關懷日」。自閉症是醫學界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才辨識出的一種疾病，60年來的研究，使我們對這種疾病已經擁有非常多的知識。促成「世界自閉症關懷日」的是關於自閉症的一個重要事實：自閉症不是罕見的疾病，它的發生率大約在1％左右，與精神分裂症相當。

因為醫界已發現自閉症病人在症狀表現上有相當大的差異，大部分都不符合1940年代形成的刻板印象，而修正了診斷判準。自閉症的英文學名隨之而改，成為autism spectrum disorder（ASD）。spectrum的本意是一個連續變化的範圍，例如收音機的收訊頻譜。亞斯伯格症（Asperger syndrome）是自閉症的一個亞型。難怪許多國家的流行病學資料都顯示：自閉症病例數在最近20年大幅上揚；智能不足的病例數卻下降了。我國也不例外。

自閉症是腦子發育異常的後果；自閉症患者在社會化、溝通與想像力3方面的能力，都與常人不同。至於肇因，現有的證據指向某些基因與某些環境風險因子，惟機制仍不清楚。可以確定的是，病根在母胎中就已種下了。自閉兒通常在出生後的第2年開始顯現症狀。由於目前只有行為判準，滿兩歲時的診斷，改診率高達1∕3；兩歲半以上的孩子，才比較準確。現在學者仍在積極研究早期診斷的方法，因為幼兒的神經、語言、認知系統等都在旺盛地發育，若有缺陷，是矯治的黃金期。

也許是應景吧，最近幾份科學學報都發表了自閉症的研究論文。例如英國的《自然》刊出一篇耶魯大學醫學院團隊的報告，指出自閉兒在兩歲時已有顯著的認知、行為偏好，與正常嬰兒不同。

自閉兒似乎缺乏對於「活動的生物」的本能反應，只要是「活動」就能吸引他們。例如唱兒歌的保母影片，即使顛倒了放映，都能吸引自閉兒。而正常的嬰兒，甚至發育遲緩的嬰兒，都偏好正常放映的影片，而不是上下顛倒放映的同一段影片。這表示他們對「生物刺激」比較有反應。這種本能反應從鳥類到黑猩猩都有，因為攸關生存。正常嬰兒專注於保母的面孔，因為面孔能傳達社會訊息；自閉兒只注意保母唱歌的嘴，因此顛倒的影片難不倒他們。

最教人緊張的，是美國《神經毒理學》雙月刊提前在網站上公布的一篇研究報告。那是瑞典一個長期研究計畫的副產品；研究人員發現了一個與自閉症有統計關聯的環境因子：聚氯乙烯（PVC）地板。

本來瑞典的研究人員想研究的是與幼兒氣喘、過敏有關的室內環境因子，包括父母親的吸菸習慣、室內空氣的流通程度、地板材質，以及空氣、灰塵中採集到的已知過敏因子。他們意外地發現，參與計畫的幼兒中，現年6～8歲的有4,779名，過去5年中有72名診斷出了自閉症。分析5年前的調查資料，研究人員發現那些孩子的家裡有幾個因子特別與眾不同，最值得注意的是：母親吸菸、室內空氣不流通，以及父母臥室鋪設了聚氯乙烯地板。

這篇報告的首席作者5年前發表過：氣喘、過敏與家裡微塵中的鄰苯二甲酸酯類（phthalates）有統計上的關聯。而鄰苯二甲酸酯類是塑膠製品中最常用的塑化劑，聚氯乙烯正是這類塑膠。2005年年底，歐盟對玩具及嬰幼兒用品中鄰苯二甲酸酯類的含量，發布了明確規範，兩年前開始實施。（按，塑化劑能讓塑膠製品具有柔軟、易於彎曲、摺疊的性質。）

鄰苯二甲酸酯類會從廢棄的塑膠製品中逸出，若進入生物體內，能模仿荷爾蒙，擾亂內分泌系統，導致種種後果，包括發育、生殖失調。由於自閉兒絕大多數都是男生，有些學者相信雄性荷爾蒙與導致自閉症的腦子發育異常有關。

這個瑞典團隊在報告中明白表達了他們對這個發現的不安：「根據我們掌握的數據，並不足以做出明確的結論。但是這樣的證據教人想不通，甚至大惑不解，我們解釋不了。不過，關於導致自閉症的環境因子，這是目前絕無僅有的線索，我們相信這樣的證據應受到仔細的審查，而且有必要做進一步的研究。

資料來源

《科學發展》2009年5月，437期，76 ~ 80頁

鄰苯二甲酸酯(5) 聚氯乙烯(2) PVC(7) 自閉症(11) 亞斯伯格症(1) 科發月刊(5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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