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學史上,「醫經」一系曾經有幾次關鍵性的整理時期,除了北宋政府的醫籍校正工作以外,第一次是西漢李柱國(西元前33年-西元前29年)的工作,第二次是皇甫謐(215-282)的工作。在漢魏時期,醫經正典化的意義,正如馬爾克斯(George E. Marcus)所指出的:「正典」的出現,總是和自身學科的危機有密切相關,即來自對既有權威性論述崩解的焦慮感,也是對其他學科挑戰的回應。如前面所說的,授書儀式的式微,新興醫療分支的勃興,就是皇甫謐重編醫經的時代背景。
直到現在,中醫走向現代化和科學化的同時,仍然不斷強調閱讀「四大經典」與「八大經典」,可說取今復古,別立新宗。相對來說,現今的西方醫學早已經把蓋倫(Galen of Pergamum,129-216)的經典視為古董,而且隨著科學的最新發現,不斷地重寫教科書。令人費解的是,現代化的中醫訓練過程,還有「醫古文」這樣的課程,還有大量文獻學、版本學甚至訓詁學等的著作。毫無疑問,相對於19世紀以降西方所發展的醫學知識,中國醫學可以算是一種「古代類型」的知識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