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生素延緩老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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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生素延緩老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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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還｜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助理研究員

復活節島位於南太平洋，是全世界最孤絕的島嶼。往東3700公里是智利；往西，2,000公里外才是其他的南太平洋島嶼。1722年復活節那一天，也就是康熙駕崩那一年，歐洲人才發現這個孤島。根據考古資料，南島民族是最早登上復活節島居住的人類。他們在公元1200年左右到達島上（正是鐵木真崛起的年代），就再也沒有與外界接觸過，直到歐洲白人來到。

1975年，科學家在復活節島的土壤裡發現了一種鍊菌，會分泌一種能夠對抗真菌的抗生素。科學家為這種新發現的抗生素取名為雷帕黴素（rapamycin）。

鍊菌是科學界很熟悉的細菌，牠們是一種放線菌，就是看來有些像黴菌的細菌，但是流行的中譯名「鍊黴菌」，會讓人誤會牠們是黴菌。黴菌是真菌，而放線菌是細菌，牠們是截然不同的微生物。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美國土壤微生物學家發現了土壤中的鍊菌能製造對付結核菌的抗生素，可用以治療肺結核，那可是連盤尼西林都無法對付的疾病。

雷帕黴素最大的用途是抑制免疫系統。接受器官移植的病人，以雷帕黴素壓制體內的免疫系統，以避免排斥反應。但是後來科學家發現，雷帕黴素可以延長果蠅、線蟲的壽命。於是美國國家衛生院老化研究所提供經費，讓科學家研究雷帕黴素對小鼠的壽命與健康有什麼影響。實驗報告今年7月在《自然》（Nature）發表了。

那個實驗動員了3個不同的研究機構，一共使用了2,000隻小鼠。那3個研究機構是德州大學健康科學中心、密西根大學，以及傑克森實驗室（Jackson Lab （Jax）；位於美國緬因州）。在幾個不同的研究機構中做同一個實驗，可以確保實驗結果的品質。

實驗一開始並不順利。研究人員無法在實驗小鼠體內偵測到餵食的雷帕黴素，因此花了1年以上的時間研究投藥方式，最後才發明一個方法，保證雷帕黴素能定時定量進入小鼠體內，那時小鼠已經20個月大了。90％的小鼠壽命不超過3年，以現代人來比擬的話，20個月大的小鼠相當於60歲的人；過了兩歲就無異於年耄的老頭。

結果，那批小鼠雌性及雄性的壽命分別增加了14％及9％。此外，雷帕黴素還能保護小鼠不受與老化有關的生理異常折磨（例如心臟血管疾病），以及因飲食引起的肥胖與癌症。

至於雷帕黴素的作用機轉，科學家只知道它與身體內一個叫做TOR的生化反應路徑有關，而TOR生化反應路徑又涉及限制熱量飲食對身體的影響。有學者推測，雷帕黴素在小鼠體內可能激發了限制熱量飲食所引起的反應。參與實驗的小鼠體重並沒有減少，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不過，這個實驗的結果與延長人的壽命沒有直接關係。第一、餵食小鼠的劑量太高，而雷帕黴素在人體內會抑制免疫反應。第二、人是靈長類，小鼠實驗結果不見得可以直接套用在靈長類身上。因此未來還要以猴子做實驗。

資料來源

《科學發展》2009年9月，441期，72 ~ 76頁

雷帕黴素(1) 科發月刊(5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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