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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猩猩與人類的互助行為有何差異？

102/07/10 9260

王道還｜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助理研究員

人與黑猩猩源自共同的祖先，600萬年前才開始分別演化，最後在形態上有很大的差異。可是人與黑猩猩的基因組差異卻很小。這個事實本身就是個重要的研究問題：為什麼微小的基因組差異會導致巨大的形態差異？

在其他方面，人與黑猩猩的差異也發人深省，最重要的就是社會生活。人與黑猩猩都生活在類似的社群中，可是社會生活非常不同。相同的是，許多成年男女生活在一起，不同的是人類社會有固定的兩性關係，有複雜的分工、合作。在黑猩猩社會裡，沒有固定的兩性關係，也沒有複雜的分工、合作。

10月底，英國出版的《自然》刊出了兩篇論文，分別討論人與黑猩猩的社會行為，把人與黑猩猩的社會差異表現得再清楚不過了。

先談黑猩猩。我們早就知道黑猩猩會合作打獵，互惠是社會關係的重要原則。不過，黑猩猩的合作對象通常是親戚，以及有互惠關係的社群成員，對陌生個體從未施以援手。現在科學家設計了實驗，想要知道黑猩猩是不是有「同理心」。因為科學家認為，人類的社會行為規範主要以「同理心」為基礎。

實驗是這樣進行的，一隻黑猩猩與另一隻黑猩猩隔著柵欄相對，其中一隻可以操作一個機器。機器上有兩個把手，要是拉動第一個把手，兩隻黑猩猩都能得到同樣的食物；拉動第二個把手，只有拉機器的黑猩猩可以得到食物。結果，拉動機器的黑猩猩似乎並不偏好拉第一個把手，也就是說，牠沒有「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觀念。

反觀人類社會，不僅非常講究「互惠」，而且不限於「直接互惠」，許多互惠行為其實出自「間接互惠」，就是說，施恩的好處是從第三者回收的。換個方式說也許就比較容易理解：施恩是為了建立名聲，人憑著名聲就可以得到許多好處。人類的社會生活，名聲扮演極為重要的角色。從這個觀點來看，我們就會恍然大悟為什麼大家那麼喜歡八卦了。八卦的著眼點就是名聲。我們為人處世重視名聲，因為我們知道名聲能帶來好處，我們喜歡打聽別人的隱私，也是因為別人的名聲是我們對待別人的重要依據。

總之，人類社會是以「間接互惠」關係建立起來的，這種社會需要人人有同理心；在這種社會裡，名聲非常重要，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社會生活的成敗；從同理心與名聲，又產生道德情操（不願意受欺騙，容易對自己的無私行動非常感動）；最後是非常複雜的社會互動。這麼複雜的社會互動又要求我們有強大的認知能力。

黑猩猩連同理心都不發達，難怪沒有發展出複雜的社會。

資料來源

《科學發展》2005年12月，396期，82 ~ 84頁

黑猩猩(5) 社會(5) 科發月刊(5221)

黑猩猩與人類的互助行為有何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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