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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蘭馨香,其願芬芳——陳虹樺教授

105/05/16 瀏覽次數 5197
陳老師為佛弟子卻不拘泥於儀式,她深信研究上的每一個步履、轉變,都是因緣際會,而非刻意強求可得。陳老師為佛弟子卻不拘泥於儀式,她深信研究上的每一個步履、轉變,都是因緣際會,而非刻意強求可得。
 
子曰:「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即與之化矣。」走入成功大學生命科學系特聘教授陳虹樺的研究室,觸目所及幾乎都是蘭花相關物品;桌上綻放的牛魔王蘭花、牆壁上掛的蘭花素描、陳虹樺走遍世界各地蒐集的蘭花照片及工藝品,還有成大蘭花中心技轉衍生的蘭卉生技生產的各種蘭花週邊產品。
 
陳虹樺研究蘭花多年,就連談吐都溫煦和暖,彷彿是從傳統中國畫裡走出來的人物,散發著蘭花幽微的香氣,這場專訪雖然不聞蘭香,但進入芝蘭之室果然也感染了一身的祥和之氣。
 
「在中國,自古以來人人都喜歡蘭花,像孔子就很推崇蘭花,所謂『君子之香』即是指蘭花香,蘭花象徵著高雅脫俗,已經是一種文化表徵,」陳虹樺緩緩地解釋著,「而在西方,達爾文也很著迷於蘭花,還特別為蘭花著書。」
 
蘭花稱得上是一種高演化又高種化的植物,種類共兩萬五千種佔全球植物十分之一,算是數量最多的植物,而台灣因在蘭花領域快速發展,尤其在育種方面的競爭力強大,讓全球每十棵蝴蝶蘭中就有六、七棵是來自台灣,這麼大的商機吸引了許多國家競相投入,包括荷蘭、泰國、越南、中國等,爭相育種,也讓各式的蘭花不斷地在全球競相爭豔綻放。
 
成大於2009年成立蘭花研究中心,七年來,該研究中心努力地建立了蘭花基因資料庫(OrchidBase)及蘭花功能基因體學,更以小蘭嶼蝴蝶蘭(Phalaenopsis equestris)為標的,完成全世界第一個全基因體解序的蘭科植物,此一貢獻背後的功臣非陳虹樺莫屬。
 
從腫瘤病毒轉入蘭花研究

從小,陳虹樺就有救人的念頭,想當醫生幫助病人,而當時念第三類組的學生,志願多半從醫學系填起,其次是牙醫系,而後生物系,聯考後,陳虹樺的成績落點在國立臺灣師範大學生物系(現為生命科學系),於是因緣際會的走進了生物領域。
 
「當時教生物化學的是中研院周德源教授,因我對生物化學特別有興趣,一下課就追著老師問問題,所以周老師就說:『你既然有這麼多想法,乾脆暑假來我實驗室做實驗好了!』」於是大三、四時,陳虹樺就天天泡在中研院的實驗室裡,且因當時基因工程領域恰剛起步,也舉辦了許多研討會,「我覺得好新鮮,研討會裡討論的都是課本沒教過的,當下我就立志畢業後要出國研讀此相關領域。」
 
大學畢業後,陳虹樺先在新北市碧華國中擔任了三年的生物老師後,就出國到美國密西根州立大學微生物系直攻博士做腫瘤病毒,專攻乳癌腫瘤,六年後便拿到學位並決定回台服務。
 
1992年,陳虹樺回中研院做博士後研究專研昆蟲病毒,1994年到成大任教時也繼續進行病毒研究,但兩年後,因為成大和台糖研究所有合作關係,陳虹樺因此認識了有「台灣蘭花之父」美譽的台糖研究所園藝系主任陳文輝,並首度接觸到蘭花。
 
「當時陳教授問我可否協助他做分子生物研究,本來以為這工作不會很難,但後來才發現被騙了!」陳虹樺笑著回想著,由於蝴蝶蘭植株上有許多二次代謝物,要萃取其DNA和RNA極為困難,因而得花大把時間克服技術問題,且當時也沒有太多蘭花的研究可供參考,但也因這番的努力建立了今日蘭花分子生物學研究的基礎。
 
同時,由於台灣在1998年加入日本發起的全球水稻基因體定序工作,「1998年底,我因為台法雙邊生技交換計畫前往法國,跟著法國國家科學院院士Michel Delseny加入水稻基因體定序團隊學習,使我的研究重心慢慢從病毒轉移到植物上,這對後來的蘭花基因體研究產生很大的助益。」她說。不過,陳虹樺在進行植物研究的同時,還繼續進行著病毒的研究,但成大講座教授楊祥發院士一句話:「做研究要專注,要嘛就得選一個做!」點醒了她,促使她決定專心於蘭花的研究。
 
專注與共享的研究精神

專注,不僅是科學研究中極為重要的態度,也是陳虹樺求學、做研究以來最大的收穫,「對我來說,念書一向都不困難,但在美國求學期間因為關節痛而服用了過多的類固醇,沒想到因緣際會接觸了打坐,身體病痛不僅大有改善,也發現打坐可讓心更平靜,做事也更縝密和精確,於是就一直持續打坐的習慣至今。」她說。
 
「學生有實驗做不出來時,我會要他們去把心靜一下,或是念幾遍心經,讓心沈澱下來。」陳虹樺笑笑地說,對她來說,科學研究與心靈追求完全沒有衝突,反而心靈的追求讓她在忙碌中更能清楚地看到問題癥結與細節,「我發現人愈忙碌,就更應重視心靈的部分,唯有靜下來才能釋放壓力、抒解身心,靜心不一定要打坐,但靜心的確可讓堅硬的心變柔軟,也會讓軟弱的心變堅強。」
 
陳虹樺身為佛弟子卻不拘泥於儀式,她深信研究上的每一個步履、轉變,都是因緣際會,而非刻意強求可得的,也因此,她對於自己的成就與研究成果並不執著,她說:「我在參與水稻基因體定序團隊時,看到某個單位發展出新的研究材料或生物資訊的演算方法,都會邀請全球相關研究人員一起學習,這種分享的精神,讓全世界基因體的領域快速發展。相反的,我也看到很多老師辛苦了一輩子的研究成果,退休後卻只能被丟到垃圾桶,非常可惜,所以才會想建造蘭花基因資料庫,希望藉由共享讓世界進步地更快。」
 
目前這個不收費的蘭花基因資料庫已經發展到3.0版本,全球有三萬多位研究者使用,資料之齊全已成為全球最大的蘭花基因體資料庫。
 
將蘭花舞台愈做愈大

在研究之餘,陳虹樺對蘭花的文化內涵也充滿著熱情,尤其是北宋周敦頤著名的散文《愛蓮說》,陳虹樺更是有自己的一套「愛蘭說」。「蘭花非常吸引人,我們的研究團隊和其他團隊相較更有熱情,更愛自己的研究對象,而且,我們不只研究它,還要復興大家對蘭花的感受,這也是我們正在進行的事。」陳虹樺說。
 
陳虹樺的學生其實也超「瘋」蘭花,不僅自己製作了蘭花卡片送給合作的蘭農,還自製許多文創物品,像是蘭花橡皮章、蘭花貼紙等,「我們做產學合作,但賣的不只是一朵花,而是花的文創,例如和飯店合作做大廳布置,還提供特殊蘭花圖案給廠商,用在寢具、毛巾、拖鞋、香水、乳液、面膜、項鍊等產品,甚至也和業者合作開發蘭花餐、蘭花茶以及全台灣第一支蘭花酒。」陳虹樺說。
 
一般來說,提到荷蘭就會想起鬱金香,講到以色列則會聯想到玫瑰,花象徵著一個國家的文化與形象,而做了許多蘭花研究的陳虹樺,現在也致力於與蘭花有關的台灣文化提升工作,「提到蝴蝶蘭,大家的確會想到台灣,但想到的卻是台灣人賣蝴蝶蘭的功利印象,所以我希望能藉著推廣蘭花文化內涵,打破這樣的形象,重新連結台灣與蘭花優雅圓滿的形象。」
 
因此,過去十多年來,陳虹樺和成大蘭花研發中心持續在每年的三月舉辦台灣國際蘭展,不遺餘力的推廣蘭花文化,希望以多年蘭展經驗,為台灣即將在2020年主辦世界蘭花展的場合中,凸顯出蘭花與生活結合的台灣文化,「蘭花不只是一種花,也是一種文化,它反映出優雅與細緻的美好生活。」陳虹樺說,而這理念也是她不同於其他學院高牆內的研究者,為台灣社會所做的不一樣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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